「我」是誰:絕非專業哲學學者,大學副修哲學,當時只好分拞哲學,後來只唸中國哲學,現略喜社政哲學(無奈沒空多讀細讀),希望退休後讀點宗教哲學。 為何寫blog:希望整理多年前的筆記,整理所思,藉機提升水平(以至沒大錯吧?),自娛,分享,望指正。
2017年1月21日 星期六
老子, 第59章
治人、事天,莫若嗇(愛惜)。夫為嗇,是謂早服(準備),早服謂之重積德。重積德則無不克。無不克則莫知其極。莫知其極,可以有國。有國之母(本),可以長久。是謂深根固柢,長生久視之道。
持盈保泰(嗇),早作準備(早服),這些都是不一往而盡,而留有餘地的做法。之所以要留有餘地,皆因相對性的世界沒有定常可言,有得必有失,這是一有分別心識就必然出現的後果(旁人來說永遠順景的人他自己不會如此看自己,而必是有得有失的)。故嗇服就是積德,就可治人事天均無不克。無不克則莫知其實力底子多厚,其實這正是不走向一極,留有餘地的直接後果,故反過可以說,無不克正因不走向極端。走向極端則早晚遇挫,不可長久,不可深根固柢。故此不是要戰無不勝者才能治國,是要不走向一極者才能治國。老子, 第58章
其政悶悶(昏悶,無所謂,寬厚貌),其民淳淳(音純,樸實);其政察察(嚴苛),其民缺缺(狡狤)。禍兮,福之所倚,福兮,禍之所伏。孰知其極?其無正也(正負難定)。正復為奇(邪、惡),善復為妖。人之迷,其日固久!是以聖人方(方正)而不割,廉(銳利)而不劌(音貴,刺傷),直(直率)而不肆(放肆),光而不耀(刺眼)。
以現代社會的情況來看,其政悶悶,其民淳淳,其政察察,其民缺缺,可謂精察矣。人民的行為會因應政策而轉變,故所謂社會風氣好不好,到頭來竟是由政府一手做成,政府非因應民況而對治,反而是各種民況的因由。兩千年前老子便能看出這點,實在令人嘆服。再由悶悶淳淳,察察缺缺,得知禍福相倚,正奇相因,善妖相伏的道理。本來,事物既相反相乘,以老子一般做法,是叫人不落入相對的任一邊上,就是圓而不方,鈍而不廉,曲而不直,黯而不光。但本章又不一樣,叫人方而不割,廉而不劌,直而不肆,光而不耀。何故?其實一也,蓋不用方,則不割,不用廉,則不劌,不用直,則不肆,不用光,則不耀。處於能發(分別)而未發的狀態,便不會落於相對性的任一端了。老子, 第57章
以正治國,以奇用兵,以無事取天下。吾何以知其然哉?以此:天下多忌諱,而民彌貧;人多利器,國家滋昏(亂);人多伎巧,奇物滋起;法令滋彰,盜賊多有。故聖人云:「我無為,而民自化;我好靜,而民自正;我無事,而民自富;我無欲,而民自樸。」
奇兵與奇物似乎是一好一壞,奇兵指用兵無定法,奇物則指新奇古怪追求刺激的玩藝。以下幾句也不盡工整,「法令滋彰,盜賦多有」是反效果的明顯例子,「人多利器,國家滋昏」亦有些相反效應,但已不夠明顯(利器功用可以是治國亦可不是,不若法令明顯在除賊)。「天下多忌諱,而民彌貧」,似乎沒甚麼反效果,只是指出多忌諱的害處。「人多伎巧,奇物滋起」,更真是將多伎的後果具體寫出而已。總括看,這章寫得似不若以前有心思,但主題則很明朗。2017年1月14日 星期六
老子, 第56章
知者不言,言者不知。塞其兌,閉其門,挫其銳,解其紛,和其光,同其塵,是謂玄同。故不可得而親,不可得而疏;不可得而利,不可得而害;不可得而貴,不可得而賤。故為天下貴。
不言,塞兌,閉門,挫銳,解紛,和光,同塵,換言之,沒有分別(和光同塵,解其紛),不特出任何一面(挫銳,不言),不受外物牽引(塞兌閉門),是謂玄同,不可知,不分化。既是玄同,自無親疏、利害、貴賤之分,這才是真貴,層次上與一般之貴不同。老子, 第55章
含「德」之厚,比于赤子。毒虫不螫(音適,毒蟲刺人),猛獸不據(獸爪攫物),攫(音霍,用爪取物)鳥不搏。骨弱筋柔而握固。未知牝(音貧,雌性)牡(音卯,雄性)之合而朘(音津,嬰孩生殖器)作(翹起),精之至也。終日號而不嗄(音沙,嘶啞),和之至也。知和曰常,知常曰明,益(縱)生曰祥(不祥),心使氣曰強。物壯則老,謂之不道,不道早已。
赤子骨弱筋柔而握固,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,終日號而不嗄,都是嬰孩常見,卻少人在意,而又能反映其近道含德之處。尤其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,更強烈反映自然的生機與刻意追求的性慾的分別。至於骨弱筋柔而握固,終日號而不嗄,則雖是實情,但其能反映道者則借喻成份較多。至於毒蟲不螫,猛獸不據,攫鳥不搏,更可能只是古老人的信念而已。不過,嬰孩在成人心目中是抵抗力極弱的,一旦有時出現出乎意料的生命力,在成人心中便往往留下深刻印象,認為嬰孩是福大命大的,這正好反映了預定之偏見之不足取。以此觀,則骨弱握固,號而不嗄,亦反映了成人對孩童之偏見之不足取。物壯則老,但終日號而不嗄謂之和,因為嬰孩沒機心成心去逞強,其強也非練而至,非刻意用強(心使氣),自然而然也,處於未分別、不知強之好壞而隨機呈現的狀態,故曰和。自然而然之妙用就能長久,故能不嗄,故曰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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